第80章：養著它，直到你油盡燈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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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酆都城，顧念雪才知道宋既白看似好好的，其實都是強裝。他受到的傷害，比她想象的嚴重多了。
雖然他是酆都城城主，是有些能力在身，但畢竟不同於陰神。
顧念雪堅持親自把宋既白送到他的府邸。
位於城東，一處低調的宅邸。仆人看到宋既白被一個生人攙扶著回來，不由嚇得臉色慘白。
宋既白遣退了仆人，顧念雪脫下他的長袍，暴露在眼前的是如刀割的數十道刀口，露出森森白骨，看到顧念雪一陣肉疼。
“看著都覺得疼啊，你暫且忍忍。”顧念雪輕聲說著，拿著上好的金創藥，仔細地敷灑在傷口上，又輕輕地幫他吹著傷口。
溫熱的，輕柔地氣息輕輕地撫慰著宋既白的傷口，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慰。仿佛這一口氣呼下來，就是一絲救命的仙氣，酥酥癢癢的，很舒服。
綁好繃帶，顧念雪又從衣架上拿過來一件袍子幫他穿上。“你背後這些傷，是為了幫我擋住那些妖風而被割傷的。”
“作為一個男人，我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傷。不過來得有些晚，你有沒有受傷？要不要檢查一下？”
顧念雪笑著搖頭：“大概是青金玉的緣故，我並沒有受到傷害……”
“哈哈，那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宋既白哈哈笑了起來。
顧念雪在他面前坐下，誠懇地看著他：“既白，謝謝你對我這麽好，謝謝你舍身相救。”
一抹淺笑浮起，眉眼如月般明亮，如畫般動人，宋既白柔聲說：“我對你好，是有私心。”
“不管怎樣，你真心待我好，顧念雪定不相負。”顧念雪美目一轉，打個響指，俏皮地說：“要不，我們結拜為兄妹吧！”
“……兄妹？”
“對啊，以後我們兄妹相稱，相互扶持，橫行陰陽兩界，你說好不好？”
***
回到舍求小鋪，有緣人已經在裏面候著。
顧念雪的突然現身，讓他大吃一驚。等她再一個轉身，臉上已經罩著一塊黑紗，態度冷冷地坐在沙發上。
屈煬為顧念雪重新煮一壺茶，說：“老板，這位是西山來的陸畫家，求的是忘川河畔一粒碎石，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小時。
喝了三杯茶後，顧念雪才緩緩看向對方，一個文質彬彬的人，跟大多數藝術家不同，他整個人收拾得很幹凈，看起來更像個陽光少年。
但他已經三十三歲。
顧念雪：“歲月把你保護得很好。”
陸淵無聲而笑：“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，可惜這把刀沒有殺了我的容顏，卻把我的心殺死了。”
顧念雪不為所動，放下茶杯，說：“你要的東西我幫你帶出來了。”
“多謝舍求先生。”
“你別高興太早。忘川河裏血水滔天，有無數的孤魂野鬼浸泡在裏面，在苦難的摧殘下，裏面生了許多邪念惡意。被這忘川河水洗刷無數年的石塊，已經沾染上那些邪氣。”
“我只求能下輩子能與她再相遇。至於那些邪惡的東西，盡管沖我來，我百死不辭。”
“呵。”顧念雪輕笑一聲，世人莫不是太天真，就是過於高估自己。
她從掌心向上打開，手上靜臥著兩顆碎石，一顆是普通的石頭，一顆則是從三生石上敲下來的。
“你要哪一顆？”
陸淵靜靜看著，一時不明所以。只是看著那顆泛著熒光的，更為心動。“這兩顆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“一顆是三生石碎，一顆是忘川河畔的小石塊。”
“兩者有什麽區別？”
“三生石更貴。”
顧念雪是笑非笑地看著對方，而在一旁的屈煬則開口說：“三生石是情定三生的聖石，上面記錄了每個人的前世今生。如果在上面刻下兩人的名字，來生定會再相遇。而另一顆普通的石頭，除了沒有前世今生的記錄外，其他也是一樣的。”
陸淵似懂非懂，問：“可是這三生石看起來更聖潔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三生石是聖石，如果不是有大功德的聖人，恐怕也用不動它。我的建議是，選那顆普通的已經足夠了。”
陸淵再看向顧念雪，她依然神色平靜。
“那如果我選三生石呢？”陸淵幹笑補充說：“我自知不是聖人，只是一個癡心的可憐人，但如果有聖石加持，是不是下輩子和她的緣分就會更深遠些了？”
顧念雪將三生石放在桌子上，另一顆忘川河畔的石頭則被她拋到了養著彼岸花的花盆裏。說：“普通人用三生石，下輩子肯定是有重緣，只是是好緣還是孽緣，就看你們的造化。”
陸淵小心地拿起三生石，就像捧著什麽聖物似的，瞬間眼角就泛起淚花。孽緣也是緣啊！
“我現在就寫上名字嗎？”他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支鋼筆。
顧念雪：“普通的筆沒辦法在這上面留下任何東西。用這個。”
還是那根黑竹心，散發著寒氣的，烏黑發亮的針。
“用這根針在上面先寫上你的名字，生辰八字，然後再寫上亡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。”
陸淵順從地接過黑竹心，跪在地上，虔誠下筆。每下一筆，石頭上就出現一道血痕，等他寫完一個字，那血字就散發出一陣光芒，隨後隱入石頭。
這時候陸淵才發現這是用他的血寫出來的字，然而他心裏並不緊張害怕，反而是更信奉和期待。用自己心血虔誠地祈求，上蒼一定會滿足他小小的心意：下輩子，她一定會如約來到他的身邊。
待他一筆一劃寫完，原本普通的石塊已經冒著一層淺淺淡淡的血紅色。他雙手捧著石塊，問：“舍求先生，這樣就可以了嗎？”
顧念雪：“貼身帶著這塊石頭，用你的氣息養著它，直到你油盡燈枯。這輩子，你該怎麽活就怎麽活，切不可自行了了性命，不然這顆石頭就作廢了，懂嗎？”
陸淵楞了好一會，隨後才問：“先生不是看到我有輕生的念頭，才這麽說吧？”
顧念雪搖頭。
陸淵付了款項，千謝萬謝後，才離開舍求小鋪。他離開時候，心情變得格外輕松愉悅，眼眸裏那滿足的笑意，不由讓顧念雪內心震動。
屈煬把錢放好，又將東西收拾好後，才站到顧念雪身旁：“你受傷了？阿默回來的時候看到它身上的傷痕，我都嚇了一跳。”
“忘川河是有些兇險，不過總算安全回來。我在那裏看到一個女人，她……感覺她以後或許會是我們的客人。”
“莫非是受盡千年之苦，即將上岸的野鬼？”
顧念雪點頭：“是，而且我在她眼裏看到陸淵的影子。”
屈煬嘆一口氣：“又是一場孽緣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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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念雪堅持親自把宋既白送到他的府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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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既白遣退了仆人，顧念雪脫下他的長袍，暴露在眼前的是如刀割的數十道刀口，露出森森白骨，看到顧念雪一陣肉疼。
“看著都覺得疼啊，你暫且忍忍。”顧念雪輕聲說著，拿著上好的金創藥，仔細地敷灑在傷口上，又輕輕地幫他吹著傷口。
溫熱的，輕柔地氣息輕輕地撫慰著宋既白的傷口，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安慰。仿佛這一口氣呼下來，就是一絲救命的仙氣，酥酥癢癢的，很舒服。
綁好繃帶，顧念雪又從衣架上拿過來一件袍子幫他穿上。“你背後這些傷，是為了幫我擋住那些妖風而被割傷的。”
“作為一個男人，我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傷。不過來得有些晚，你有沒有受傷？要不要檢查一下？”
顧念雪笑著搖頭：“大概是青金玉的緣故，我並沒有受到傷害……”
“哈哈，那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宋既白哈哈笑了起來。
顧念雪在他面前坐下，誠懇地看著他：“既白，謝謝你對我這麽好，謝謝你舍身相救。”
一抹淺笑浮起，眉眼如月般明亮，如畫般動人，宋既白柔聲說：“我對你好，是有私心。”
“不管怎樣，你真心待我好，顧念雪定不相負。”顧念雪美目一轉，打個響指，俏皮地說：“要不，我們結拜為兄妹吧！”
“……兄妹？”
“對啊，以後我們兄妹相稱，相互扶持，橫行陰陽兩界，你說好不好？”
***
回到舍求小鋪，有緣人已經在裏面候著。
顧念雪的突然現身，讓他大吃一驚。等她再一個轉身，臉上已經罩著一塊黑紗，態度冷冷地坐在沙發上。
屈煬為顧念雪重新煮一壺茶，說：“老板，這位是西山來的陸畫家，求的是忘川河畔一粒碎石，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小時。
喝了三杯茶後，顧念雪才緩緩看向對方，一個文質彬彬的人，跟大多數藝術家不同，他整個人收拾得很幹凈，看起來更像個陽光少年。
但他已經三十三歲。
顧念雪：“歲月把你保護得很好。”
陸淵無聲而笑：“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，可惜這把刀沒有殺了我的容顏，卻把我的心殺死了。”
顧念雪不為所動，放下茶杯，說：“你要的東西我幫你帶出來了。”
“多謝舍求先生。”
“你別高興太早。忘川河裏血水滔天，有無數的孤魂野鬼浸泡在裏面，在苦難的摧殘下，裏面生了許多邪念惡意。被這忘川河水洗刷無數年的石塊，已經沾染上那些邪氣。”
“我只求能下輩子能與她再相遇。至於那些邪惡的東西，盡管沖我來，我百死不辭。”
“呵。”顧念雪輕笑一聲，世人莫不是太天真，就是過於高估自己。
她從掌心向上打開，手上靜臥著兩顆碎石，一顆是普通的石頭，一顆則是從三生石上敲下來的。
“你要哪一顆？”
陸淵靜靜看著，一時不明所以。只是看著那顆泛著熒光的，更為心動。“這兩顆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“一顆是三生石碎，一顆是忘川河畔的小石塊。”
“兩者有什麽區別？”
“三生石更貴。”
顧念雪是笑非笑地看著對方，而在一旁的屈煬則開口說：“三生石是情定三生的聖石，上面記錄了每個人的前世今生。如果在上面刻下兩人的名字，來生定會再相遇。而另一顆普通的石頭，除了沒有前世今生的記錄外，其他也是一樣的。”
陸淵似懂非懂，問：“可是這三生石看起來更聖潔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三生石是聖石，如果不是有大功德的聖人，恐怕也用不動它。我的建議是，選那顆普通的已經足夠了。”
陸淵再看向顧念雪，她依然神色平靜。
“那如果我選三生石呢？”陸淵幹笑補充說：“我自知不是聖人，只是一個癡心的可憐人，但如果有聖石加持，是不是下輩子和她的緣分就會更深遠些了？”
顧念雪將三生石放在桌子上，另一顆忘川河畔的石頭則被她拋到了養著彼岸花的花盆裏。說：“普通人用三生石，下輩子肯定是有重緣，只是是好緣還是孽緣，就看你們的造化。”
陸淵小心地拿起三生石，就像捧著什麽聖物似的，瞬間眼角就泛起淚花。孽緣也是緣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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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念雪：“普通的筆沒辦法在這上面留下任何東西。用這個。”
還是那根黑竹心，散發著寒氣的，烏黑發亮的針。
“用這根針在上面先寫上你的名字，生辰八字，然後再寫上亡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。”
陸淵順從地接過黑竹心，跪在地上，虔誠下筆。每下一筆，石頭上就出現一道血痕，等他寫完一個字，那血字就散發出一陣光芒，隨後隱入石頭。
這時候陸淵才發現這是用他的血寫出來的字，然而他心裏並不緊張害怕，反而是更信奉和期待。用自己心血虔誠地祈求，上蒼一定會滿足他小小的心意：下輩子，她一定會如約來到他的身邊。
待他一筆一劃寫完，原本普通的石塊已經冒著一層淺淺淡淡的血紅色。他雙手捧著石塊，問：“舍求先生，這樣就可以了嗎？”
顧念雪：“貼身帶著這塊石頭，用你的氣息養著它，直到你油盡燈枯。這輩子，你該怎麽活就怎麽活，切不可自行了了性命，不然這顆石頭就作廢了，懂嗎？”
陸淵楞了好一會，隨後才問：“先生不是看到我有輕生的念頭，才這麽說吧？”
顧念雪搖頭。
陸淵付了款項，千謝萬謝後，才離開舍求小鋪。他離開時候，心情變得格外輕松愉悅，眼眸裏那滿足的笑意，不由讓顧念雪內心震動。
屈煬把錢放好，又將東西收拾好後，才站到顧念雪身旁：“你受傷了？阿默回來的時候看到它身上的傷痕，我都嚇了一跳。”
“忘川河是有些兇險，不過總算安全回來。我在那裏看到一個女人，她……感覺她以後或許會是我們的客人。”
“莫非是受盡千年之苦，即將上岸的野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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